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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前因后果

    眼见朱息离去,唐灵风再也按捺不住,轻声道:“无相宫主实力超凡入圣,在南疆一手遮天,与无相宫交恶实属不智。依我看,异相心莲宗门留存,李书尘可先行跟随少宫主回宫,再请人慢慢周旋说项,呈上丹药奇珍等物,方可免除祸患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此刻位置已极为靠近大殿中心,听到唐长老话音,心中不禁一慌。

    白沐风不答,只示意大长老宋清风,令安排众弟子各归原处。

    直到众弟子听令散去,玄妙殿内只留下三大长老和李书尘后,白沐风才道:“我和宋师弟二人有几句话,想和李书尘密谈,请唐师弟和吴师弟即日起,着手关闭山门,遣散弟子和杂役,核心弟子可赠予相应物资,安排下山历练,三年内不得返回宗门。”

    吴秋风惊道:“难道无相宫竟如此蛮横不成?”

    唐灵风长叹一口气:“以无相宫之力,毁宗灭门不费吹灰之力,吴师弟久不历江湖,不知道人心险恶,这等大能,根本不是我等修士所能想象的。”

    众人无言以对,无相宫的实力如一座大山,压在几人心头,沉重无比。

    白沐风苦笑道:“万事从最坏处着手,遣散弟子正是为此,但也未必不能绝境逢生,待我与书尘商议后,再将情形告知二位师弟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心想:“掌门用了‘商议’一词,必有重要的事和我相关,只是不知,以我能力,又怎能使无相宫不生灭门之心?”

    吴秋风喜道:“我就知道掌门师兄自有安排,我等不用烦恼,将手中事务做好,遣散弟子就行,静候掌门佳音。”

    宋清风待唐、吴二人退下,便引着白沐风和李书尘出了大殿,转向后山,接连走过几座山峰,不多久,已到掌门清修的“飞云阁”。

    李书尘抬头张望,但见飞阁一座,耸立峰顶,平日未得允许,就连三大长老也未能擅入,现在放眼四周,已是大玄门的最高峰,只觉得周身白云飘飘,心旷神怡。

    白沐风和宋清风先后进入室内,正面一道落地巨窗,两人凭窗极目远眺,只见群峰竞秀,山川极为雄峻。

    白沐风一声长叹:“大玄门自中洲迁徙至此,七代掌门前赴后继,一眨眼已一千二百余载。吾非但不能再现开山祖师木纯道人的天纵英姿,却令大玄门陷入生死存亡之地,实在无颜愧对祖师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见白掌门语中颇有自责之意,忙道:“掌门励精图治,只是那无相宫蛮横无礼,欺人太甚,即便祖师在世,也会如掌门今日一般,仗剑伏魔,扬我大玄门之正气。”

    宋清风长叹道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无论中洲还是南疆,向来弱肉强食,归根到底,弱小便是原罪,若有祖师元婴境的实力,无相宫岂敢放肆?”

    李书尘心下一凛,问道:“请掌门和大长老示下,难道我大玄门确实源自中洲修行圣地吗?”

    白沐风缓缓道:“你自幼投入门内,也曾熟读门派典籍,可知晓祖师真正身份,又可知道他为何来到这偏僻的南疆开宗立派?”

    李书尘思考了一下,回答道:“据说,祖师源自中洲玄门正宗的大派,因为门派争斗而心灰意冷,所以携带诸多典籍,来我南疆开山立派。”

    白沐风似有深意,问道:“你可知道这天地之间,至高无上的宗门、万人敬仰的修行圣地、掌控世间无上妙法的,如同神灵一般的那群人都在哪里?”

    李书尘听了一呆,白掌门说的这些他闻所未闻,顺口回了一句:“难不成世间竟然有一群人会聚在一起,掌控整个天地不成?”

    白沐风接着问道:“修士夺天地之造化,弱肉强食、杀人越货都是常事,长生路上血流成河,然而世间运行数亿载,仍然秩序井然,你以为是什么原因?”

    李书尘皱眉,回道:“我也不知。但人生于天地间,自然要有一股浩然正气。若单纯为追求力量而无所不用其极,那便与禽兽何异?如此行径,即便成为这世上的第一人,也必是厄运因果缠身,难以破境飞升。”

    白沐风与宋清风两人目光相交,似乎十分惊奇。

    宋清风点头道:“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和气魄,难怪掌门青眼有加,看来,我派振兴的希望便落在你身上了。”

    白沐风叹道:“祖师木纯道人,确为中洲圣地的杰出人物。据文献所载,祖师出身师门称为‘衍妙圣宗’。祖师本是宗门中的佼佼者,未及百岁修为便已攀升至元婴境界,不过,天生好强,极欲以绝对战力碾压同辈英杰。因此,醉心于神功和武技,门派看家本领‘衍妙圣法’却疏于练习。然而,在决定掌门真传弟子的宗门大比中,遭遇掌门独女,此女天资极高,衍妙圣法更是集先人之大成,竟可未卜先知,处处占据先机,以弱胜强,一举将祖师击溃。宗门长老更因木纯道人学艺不专,‘衍妙圣法’竟然一点皮毛也没掌握,盛怒之下,将其逐出宗门。”

    宋清风心有戚戚然:“木纯祖师失意隐居南疆,痛定思痛,待得惊觉‘衍妙圣法’之奇妙,再想回宗门,已然太晚。只得向昔日师尊求取了‘衍妙圣法’的基础篇——‘衍术’上下二卷,持这二卷玉简重返南疆,开辟了大玄门。”宋清风言语中颇为叹息,而白沐风脸色也十分郑重。

    宋清风接着道:“祖师最大心愿,就是能够修炼成‘衍妙圣法’,重返宗门。然而,即便以祖师天纵英才,修炼最基础的衍术,也是不得其法”。

    白沐风已十分失落,说道:“祖师虽有元婴境界,对这衍术上下二卷也只是略窥门径,临终前决定,后代选任掌门,不以实力为尊,而是在弟子中选取天资聪颖、与这衍术相合之人。若数载之后,有弟子能精通此术,便可重返圣宗,以告慰祖师在天之灵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听着两位师长口述往事,对“衍术”的来历已十分心惊,不由说道:“衍术极其精妙,依掌门所言,连木纯祖师也没能掌握,谁还能胜过祖师不成?”

    宋清风道:“世上之事,不可强求,然而必定讲究缘法,祖师仙逝之前,曾经说到,‘衍妙圣法’不知源于何处,隐隐与这方天地气运息息相关。就算是圣宗之内,也仅有寥寥几人,能够将此法修练到高深处。并非这些前辈绝顶聪明,都是因缘际会,若是有缘人,则能触类旁通,心生顿悟,若是无缘,穷极数百年也将是一无所得。因此,能学会‘衍妙圣法’之人,必是身具大气运大机缘之人。”

    白沐风双手击掌:“正是如此,昔日宋师兄比我入门更早。然而师尊认为我与衍术颇有机缘,因此将掌门之位传与我。我通过二十年的努力,已将上卷研读掌握,然而这下卷,却如天书一般,我钻研三十余年一无所得。古人说皓首穷经,我今日已是鬓发斑白,对于下卷已无力钻研,想来便是我福缘浅薄的缘故了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默然,窗外一阵凉风疾刮过来,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。心想:‘衍妙圣法’奇异如此,简直令人匪夷所思。自己一日一夜,不眠不休掌握衍术上卷,还有些不满足,直到此时才知道这是有多么艰难,简直可算神迹了,心中激动万分。

    宋清风长啸一声,说道:“今日大玄门的复兴希望,可全部压在你的担子上了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悚然道:“大长老此言,可令弟子大是惶恐。弟子见识浅陋,再加上天生残疾,不能凝聚灵力。不求创建多大伟业,只愿终老大玄门,任凭二位师长驱策。”

    宋清风说道:“一夜之间练成衍术上卷,此等气运已是惊天地泣鬼神,定是身负大机缘之人。待得你掌握了衍术下卷,重返圣宗,告慰祖师,才是我大玄门扬眉吐气之日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心想:果然,自己修练衍术之事,夏老已告知两位师长,他们早已心知肚明。急道:“两位师长如此抬举,弟子实不敢当,唯有竭尽所能,方不负祖师之志向。”

    宋清风沉声道:“朱息临走之时,已经对我大玄门心生恨意,料定不日便有消息传来。此事攸关大玄门生死存亡,掌门师兄既然说有事和你商议,恐怕心中已有计较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点头道:“无相宫少宫主临行前的威势睥睨天下,年纪轻轻竟然有此等修为,无相宫实力确实惊人,不知掌门心中可有破解之法?”

    白沐风沉吟半晌,道:“我心中有一想法,先让你见过一物,再与你细细分说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自然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静静等候,隐隐约约看到白沐风手中纳戒银光一闪。瞬间,一套极其华丽的银白色道袍,出现在白沐风双掌之中。

    他双手一抖,灵力外放,道袍飘散悬于半空中,展示出全貌。

    这道袍通体白色,前胸以银丝绣出九宫八卦等图案,袍领处绦结交替,袍袖上另绣金黄色的流云和日月,随风轻舞,散发出淡淡银辉,更有一股薄薄水汽似云雾围绕,令人目眩神迷。

    白沐风与宋清风二人似陶醉其中,白沐风口中喃喃说道:“此道袍名为‘庆云衣’,是衍妙圣宗至宝,极其珍贵,弟子中只有内定接掌宗门的圣子、圣女可以穿着。通过心念指引,激活道袍内嵌法阵,凝聚周边所蕴风云之力,形成清风拂过、金银辉映、水汽氤氲的场景。”

    其实,这功能本是为修行者清修之时,稳定心绪、清心寡欲所用。然而,法阵一起,衣袂飘飘、仙气氤氲的场景,超凡脱俗,反而令人趋之若鹜。

    宋清风也点了点头:“据说,此道袍还有凝聚气运之功效,衍妙圣宗本就擅长推演运势,所以这种玄之又玄的功能,只是代代相传,真伪难辩罢了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目眩神迷,想象中,仿佛自己穿上这庆云衣,衣袂飘飘,身轻如燕,即将破空飞升而去。

    白沐风见李书尘看得出神,哈哈大笑:“书尘,此庆云衣只有历任大玄门掌门及真传弟子可穿着,你是否还中意?”

    李书尘脸色一红,急忙解释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

    见李书尘大窘,宋清风也笑道:“木纯祖师离开之前,以全部功勋点,兑换了这件道袍,贴身收藏,以示饮水思源,不忘旧情的念想,如今已是大玄门掌门信物之一。”

    李书更不敢接口,头上汗珠沁出,心怦怦直跳。

    见此情此景,白沐风与宋清风二人相视莞尔一笑。白沐风轻拂指尖,将“庆云衣”收入纳戒之中,轻声说道:“书尘,你可知道,大玄门的未来和生死存亡,全系你一身。”

    李书尘顿时从神游天外的状态清醒过来,赶忙问道:“弟子应当如何去做,才能免除今日的危难?”

    白沐风向宋清风瞧了一眼,道:“师兄,师门渊源,请你向书尘解说罢。”

    宋清风点了点头,说道:“书尘,可曾听过玄元洞天的名字?”

    李书尘应道:“不曾听闻。”心想:听起来像是一个地名,刚才掌门曾经提到,世间最顶尖的修行者聚居的圣地,莫非就是这玄元洞天?掌门言语不详,戛然而止。此时突然听到这个闻所未闻的名字,想来要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从宋长老的口中透露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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